父亲
浏览: 更新日期:2016-5-19 作者:王梦

    前言:我仅以我匮乏的文字来描述一个平凡而伟大的男人。

    身为一个男子汉,他一点也不高。身为一个丈夫,他一点也不体贴。身为一个父亲,他一点也不好亲近。一米六八的个子,瘦瘦的身板,常常穿件长裤还要卷起裤脚。他的皮肤很黑,说着一口流利的方言,别人和他交谈都要经过很长时间的磨合才听得懂他的意思。这是我对他总体的印象。

    他很抠门,真的。他在家里的时候,隔个三五天就去看电表,用手电筒仔细对着显示屏,看它可涨了几度。他出门的时候,坐火车,带个100元。他说吃喝工地上会提供,在路上带够路费就行。于是,穿一身破旧的工作服,背着一床大被子和一个缝缝补补无数次装衣的包就去外地工作了。他对自己抠的不得了。在外面,他除了每个月喝一袋高钙奶粉之外,其他什麽零食都不吃。他不抽烟,不喝酒,也从不玩扑克、麻将。他认为那些消耗钱和时间。这一切似乎都证明了他的抠。

    可是,每次从外地回来过年,哪怕知道火车辗转、人流拥挤,他还是一定会打电话给我们,兴致高昂地说:“老大、老二,你们想要吃什么?我给你买回来!”我有时都能听见他背后的人海嘈杂,有时都能感觉到他的疲惫不堪。然而,他也从未断过这个习惯。尽管我从五岁到二十岁。是啊,我今年二十岁了,他的习惯还保留着。我还是想着吃,竟忘了他也老了。我说我想吃牛肉,他特地在回来几天前就在外地问好了,那边的牛肉一斤便宜好几块。于是称了十斤,用大的袋子层层包裹。只是那些牛肉会有一些血滴到他的身上。等他在从火车转到出租车的时候,从他背着一个油腻而味道重的袋子在人群里穿梭的时候,我就知道,他是很爱很爱我的。

    小时候的父爱,不仅是一个回来时的拥抱,更多的是严厉的批评。他特别关注我的学习。当时他在离家十几里的县城做砖瓦工。每天清晨,天色尚且昏暗,他就骑着那辆老式大杆车“咯噔咯噔”地出门,忙活一天之后,再骑着它回家。在那之前,他曾经是个高中毕业生,险些考进了大学。他曾经清高,曾经文艺,曾经瘦弱。后来,爷爷去世了,他高考失利了,美好的一切都不在了。那个祖传的木匠的手艺,又挣不到多少钱。于是,生活把他铸造成现在这个强大的他。为了这个家,他已付出了所有。那些天真烂漫,全都抛在了岁月的风沙里。看着灯光下小小的我埋头认真地写着,他的唇角有些笑意。只是面对做错的题目,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批评,把我骂得狗血淋头,直到我能自己解决一道类似的题。他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人,随意地吐出伤人的话语,但是内心又比谁都柔软。

    小时候的父亲,对于我来说,还是一根长长的电话线,父亲在那头,我在这头。他去外地打工,每年回来一次。为了沟通,他买了一部诺基亚,里面存的只有两个号码:家里的座机,和他老板的手机号。他心疼话费,于是开了话费包,一个月固定多长时间,然后平均到每天,在每次打电话都会看着时间,生怕超时。后来我们就知道了,每天晚上八点多的那个电话,一定是他打来的。母亲便早早坐在那儿等着。更早些的时候,他没有手机,一个星期去一趟电话亭,打来电话,问问家里一周的情况,我们平时小测试成绩,家里的田地状况……。父亲是年少的我心中伟岸的远方。我幻想他的慈爱,我渴望他的温暖,我知道他的坚强。可是我很难企及他。因为他,是用厚厚的刺来保护我们。他严厉,他沉默,他不苟言笑。

    长大了,离开了家乡,离开了日夜陪伴我的母亲,离开了熟悉的一切。九月的大学校园里,我们告别。他转过身,手微微有些颤抖,肩膀缓缓的往下垂。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,只是盯着他和母亲并行离去的身影,有些发呆。渐渐地意识到,我是很爱他的。仿佛有那么一瞬间,我读懂了他……

    后记:我感谢一辈子为我们辛劳的父亲。我爱你,始终和爱母亲一样。

(学生编辑:高娟)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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